一些当时看去不太要紧的事却长久扎根在记忆里。他们一向都在那儿安睡,偶然醒一下,睁眼看看,见你忙着(升迁或者遁世)就又睡去。很多年里他们轻得仿佛不在。千百次机缘错过,终于一天又看见它们,看见时光把很多所谓人生大事消磨殆尽,而它们坚定不移固守在那儿,沉沉地有了无比的重量。比如一张旧日的照片,拍时并不经意,随手放在哪儿,多年中甚至不记得有它,可忽然一天整理旧物时碰见了,拂去尘埃,竟会感到那是你的由...
描写老年有《戴着荷叶边帽子的妇人》,她垂着头坐在那里数她的念珠,帽子底下露出狐狸样的脸,人性已经死去了大部分,剩下的只有贪婪,又没有气力去偷,抢,囤,因此心里时刻不安;她念经不像是为了求安静,也不像是为了天国的理想,仅仅是数点手里咭唎咕碌的小硬核,数着眼面前的东西,她和它们在一起的日子也不久长了,她也不能拿它们怎样,只能东舐舐,西舐舐,使得什么上头都沾上一层腥液。
在我们世界上,除非是没有思维的傻子,对于正常人,又有谁个不希望幸福。但若说幸福为送,当是时代赋予之新奇么? ――题记 对于日常的闲暇,最让我思想起的词谜,当是“二人合力冲破天,十女只耕半边田”。但若问谜面是什?可能读者早已知晓,当是“夫妻”一词可也。 然而,侃到“夫妻...
又走到了莲池旁,小孙儿看见了鱼摆摆,仿佛动物觑上猎物,两眼放光,贼亮贼亮,我分明看到,他的瞳仁,光线般美艳,穿透阳光,穿透空气,穿透水流,与鱼儿,开始了嬉戏生涯。 莲池鱼非常之多,红、黄、白、黑、花斑,诸种颜色林林总总。可今天,感觉比往常少了许多,猜测,是否连续十多二十天夏雨饰演,瓢泼似倾泻,水涨池满,淹没水漫,各种鱼儿,顺水而跑,不觅踪跡。俯身一问鱼老板,证实猜测正确,他还沮...
我的岗位是在高原上,我的心却向着海洋。 自己默默地问:再来怕要病了吧,怎样这样厉害地想念着海呢?很不应当的简直有些忧郁了。山谷里一阵风来,它打着矮树,吹着荒草,听来像海水摸上了散满蚌壳的沙滩,又冲激着泊在岸边捕鱼人的渔船。山下荡着石子流的河水,声音也像“万年山”上听海水在低啸;河边大道上那滴咚滴咚响的不是驼铃,倒像是往返的小汽艇在接送哪只旗舰上的海军了。夜深时,山上山下的灯火闪...
提到四弟和四弟妇,真使我又心疼,又头痛。这一对孩子给我不少的麻烦,也给我最大的快乐。四弟是我们四个兄弟中最神经质的一个,善怀、多感、急躁、好动。因为他最小,便养得很任性,很娇惯。虽然如此,他对于父母和哥哥的话总是听从的,对我更是无话不说。我教书的时候,他还是在中学。他喜欢养生物,如金鱼、鸽子、蟋蟀之类,每种必要养满一百零八只,给它们取上梁山泊好汉的绰号。例如他的两只最好勇斗狠的蟋蟀,养在最讲...
黄昏是神秘的,只要人们能多活下去一天,在这一天的末尾,他们便有个黄昏。但是,年滚着年,月滚着月,他们活下去。有数不清的天,也就有数不清的黄昏。我要问:有几个人觉到过黄昏的存在呢?—— 早晨,当残梦从枕边飞去的时候,他们醒转来,开始去走一天的路。他们走着,走着,走到正午,路陡然转了下去。仿佛只一溜,就溜到一天的末尾,当他们看到远处弥漫着白茫茫的烟,树梢上淡淡涂上了一层金黄色,一群...
从前读《西游记》,读到火焰山,颇震惊于那火势之剧烈。后来,听人说,火焰山影射的就是吐鲁番。可是吐鲁番我以前从未到过,没有亲身感受,对于火焰山我就只有幻想了。 万没有想到,我今天竟来到火焰山下。 火焰山果然名不虚传。在乌鲁木齐,夜里看电影,须要穿上棉大衣。然而,汽车从乌鲁木齐开出,开过达坂城,再往前走一段,一出天山山口,进入百里戈壁,迎面一阵热风就扑向车内,我们仿佛...
一 现在全国正弥漫着学外语的风气,学习的主要是英语,而这个选择是完全正确的。因为英语实际上已经成了一种世界语。学会了英语,几乎可以走遍天下,碰不到语言不通的困难。水平差的,有时要辅之以一点手势。那也无伤大雅,语言的作用就在于沟通思想。在一般生活中,思想决不会太复杂的。懂一点外语,即使有点洋泾浜,也无大碍,只要“老内”和“老外”的思想能够沟通,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