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凌岗的小战斗(——二十八年九月二十二日独立支队战斗报告) 立即阅读
写了一篇简单的报告书给刘主任,——队伍刚刚从镇江行动过来,有些疲劳,决定一个上午的休息,我偷一点空到庄湖头去找一位农民同志,他好几次碰到我,说准备了一双鞋子给我,无论如何要到他家里去坐坐。这回宿营地距庄湖头只半里,再不去就恐怕没有机会了。这是二十二日的早上,因为农民同志太客气,留了我吃竿头,在他的家里花了一个半钟头,回到团部来是九点一刻,这时候还没有什么情况,接到王凌岗桥发现敌人的报告是九点三十分的事。在从庄湖头回来的路上,碰到一位通讯站的通讯员,他是从王凌岗那方面来的,他告诉我,黄土庄的一位农民同志托他带信给我,无论如何要我到他家里坐坐,——这里的农民同志大概总是这个样子,他并没有告诉我王凌岗桥发现了敌人。
李安邦是从直溪桥敌人据点光荣反正过来的民族勇士,是谁都知道的了。李安邦所领导的这个反正过来的部队,现在已成为了抗战中的一个小小的很精彩的部队,在袭击敌人的行动上,表现了他们惊人的勇猛。下面就是他们袭击直溪桥日本兵的故事。五月三十日上午,大约十点钟左右,直溪桥那狭窄的街上,照例很热闹,日本人在新河进行了新的烧杀,又彻底毁灭了延陵,要使中国老百姓离开中国军队势力范围内的市镇,这样来繁荣直溪桥,到处是花格子布,东洋式的商号旗子在屋顶上飘扬,直溪桥快要变成日本市镇了。只可惜中国人还没有驯服。日本皇军洋洋得意的气概,如果稍一疏忽遭受了中国军队的袭击,就要变得很狼狈,像蚂蚁一样的死于尘埃。
初学喊爸爸的小孩子,会出门叫洋车了的大孩子,嘴巴上长了许多白胡胡的老孩子,提到腊八粥,谁不口上就立时生一种甜甜的腻腻的感觉呢。 把小米,饭豆,枣,栗,白糖,花生仁儿合并拢来糊糊涂涂煮成一锅,让它在锅中叹气似的沸腾着,单看它那叹气样儿,闻闻那种香味,就够咽三口以上的唾沫了,何况是,大碗大碗的装着,大匙大匙朝口里塞灌呢! 住方家大院的八儿,今天喜得快要发疯了。一个人出...
秋心支颐靠着车窗坐着,茫然的凝注着窗外掠过眼前的萧瑟的大地。“秋深了!”她萧索的百无聊赖的心情,向着她这样低低的呼唤。 田野已经过一番收割,一根根截短的剩余的高粱梗头,在黄昏残薄的日色下,映出条长的森立的淡影。野草枯黄,田土也干缩的裂开。轨道两旁秋柳的黄条,在秋风尘土之中,摇曳出可怜的飘忽的情调。“秋深了!”秋心忽然轻轻的微喟了出来。 近来所渐渐觉得的,这一两天似...
日本东京有一条最繁华、最热闹的街道叫做银座。日本的店铺多系木造而矮小,高的也不过有一层楼。银座的商店却多属铁筋和砖石的建筑,高的高入云霄,矮的也有二三层楼,在日本国内要算最好的大街道了。譬如别的能通电车的街道一遇下雨便泥泞不堪,唯有这银座的街路都用石砖敷着,异常好走。中间的车道铺着木砖,车行无声。不要说和欧美的宏壮的街道比较,单把上海香港的和它比较,银座本不算什么;不过东京有名大商店都群集在这银座,来往的人数也比别的街道多。天气佳的时候,许多行商在店前街道上摆设夜摊,卖些装饰品,化妆药料,旧书籍,衣履和饼果等,种类繁多,算不清楚。
“玉衣,来——”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我一叫,这不幸的孩子就立刻站在我的面前,用了她那圆溜溜的,惶惑的眼睛看定我;并且装出一种不自然的,小心的笑意。 我底心里总感到一种异样的苦痛和不安。我一看到她——一看到她那破旧的衣服,那枯黄的头发,圆溜溜的眼睛和青白少血的脸——这不安和苦痛就更加沉痛地包围着我,压迫着我! 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将这枝痛苦的,毒箭似的根芽...
算来已经是整整的七天七夜了,这秋季的淋雨还是索索地下着,昨夜起,又添了大风。呼呼地吹得帐幕像要倒塌下来似的震摇。偶尔风势稍杀,呜呜地像远处的悲笳;那时候,被盖住了的猖獗的雨声便又突然抬头,腾腾地宛然是军鼓催人上战场。 中间还夹着一些异样的声浪:是尖锐的,凄厉的,有曲折抑扬,是几个音符组成的人们说话似的声浪。这也是两三天前和大风大雨一同来的,据说是狐狸的哀嗥。
“杂种,你莫起来,还要老子捶你罢?” “噢……人家脚板心还痛呀!”代狗烂起两块脸要哭的样子。 但他知道他爹的手,除了拧耳朵以外,还会捏拢来送硬骨梨吃的,虽然口上还想撒一点娇,说是脚板心不好,终于窸窸窣窣从那老麻布蚊帐里伸出一个满是黄毛发的脑壳——他起床了。 “快!快!放麻利点!” “噢……” 他爹老欧,坐在那趋抹刺黑的矮矮...
先生,既然你这么关心咱们穷人,我就跟你说开了吧。咱们的事你不用管,咱们自己能管,咱们自有咱们自家儿的世界。不说别的就拿我来讲吧。哈哈,先生,咱们谈了半天,你还没知道我的姓名呢!打开窗子说亮话,不瞒你,我坐不改名行不隐姓,就是有名的海盗李二爷。自幼儿我也念过几年书,在学校里拿稳的头三名,谁不说我有出息,是个好孩子。可是念书只有富人才念得起,木匠的儿子只会做木匠——先生,你知道,穷人一辈子是穷人,怎么也不能多钱的,钱都给富人拿去啦!我的祖父是打铁度日的,父亲是木匠,传到我,也只是个穷人。念书也要钱,你功课好吗,学校里可管不了你这许多,没钱就不能让你白念。那年我拿不出钱,就叫学校给撵出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