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爱说别人的故事,是因为闲着无东西吃,或吃饱了以后,要寻出消化那好酒好肉的方法,所以找出故事来说。 在上海地方的几个我所认识他们脸嘴的文艺复兴人物,就有这种脾气。这脾气自然是顶好的一种脾气!也因了这脾气的存在,一个二个便成了名人了。这巧妙处自然不是普通人所知道,但只要明白说话人是对自己一伙的加以夸张,伙外的加以讪笑造谣,事情是成功了。 这些人是无故事可说了。若...
下午时,我倚在一堵矮矮的围墙上,浴着微温的太阳。春天快到了,一切草,一切树,还不见绿,但太阳已很可恋了。从太阳的光上我认出春来。没有大风,天上全是蓝色。我同一切,浴着在这温暾的晚阳下,都没言语。“松树,怎么这时又不做出昨夜那类响声来吓我呢?”“那是风,何尝是我意思!”有微风树间在动,做出小小声子在答应我了!
一道战场,像一部灿烂的史书,那丰饶的页数里是蕴蓄着无尽的宝藏的。 这样,作为热心的读者钻研名贵的典籍,我们访问了神头岭。 神头岭在山西的黎城、潞城之间,赵店东南微子镇偏北太行山伸着拖脚的地方。是一九三八年三月十六日神勇的八路军歼灭倭寇的战场。迤南有比干岭,传说商纣亚父比干把心挖出来交给妲己之后,在这里买过“无心菜”。说是比干宰相心虽没有了,但若能挨过一百天之后还是...
没有到过黄山之前,常常听人说黄山的松树有特色。特色是什么呢?听别人描摹,总不得要领。所谓“黄山松”,一向在我脑际留下一个模糊的概念而已。这次我亲自上黄山,亲眼看到黄山松,这概念方才明确起来。据我所看到的,黄山松有三种特色: 第一,黄山的松树大都生在石上。虽然也有生在较平的地上的,然而大多数是长在石山上的。我的黄山诗中有一句:“苍松石上生。”石上生,原是诗中的话;散文地说,该是石...
好些日子没有静下心来写点儿东西了。记得五年前在曙光路那会儿,有事没事的写点东西,是很值得纪念的日子。昨天听一位上市公司企业家朋友说起做企业的感觉,四个字:停不下来。老实说,挺有共鸣的。所以忽然就觉得应该试试停下来写点东西,脑海里的画面就是感觉自己头发长了、多了,但好像没时间照照镜子,梳梳头。
春是多么可爱的一个名词!自古以来的人都赞美它,希望它长在人间。诗人,特别是词客,对春爱慕尤深。试翻词选,差不多每一页上都可以找到一个春字。后人听惯了这种话,自然地随喜附和,即使实际上没有理解春的可爱的人,一说起春也会觉得欢喜。这一半是春这个字的音容所暗示的。“春!”你听,这个音读起来何等铿锵而惺忪可爱!这个字的形状何等齐整妥帖而具足对称的美!这么美的名字所隶属的时节,想起来一定很可爱。好比听...
老张,让我还像四十年前这样称呼你吧,虽然很多同志已经称你为“张老”了。我知道你跟小韦一样,是不甘心接受这种尊称的。小韦有趣地说:“称我为‘韦老’,闻之血充脑;不如叫‘老韦’,受之尚无愧。”他比我们小十几岁,这种心情我们是理解的。关于年龄,我们早就传诵过一种鼓舞人心的说法:“五十干劲大,六十刚刚好,七十不为稀,八十不算老。”参加十三陵水库工地劳动的时候,我也曾诌过一句:“人生八十是中年。”证之...
虹口区有条东西走向、仅十几个门牌、现为服装市场的昆山花园路。七号是幢三楼带部分四楼联结式的红砖洋房,门口挂有一块“丁玲寓所”的铜牌。丁玲在此创作了短篇小说《奔》、散文《我的创作生活》,并和鲁迅、茅盾、郁达夫等九人发表《为横死之小林遗属募捐启事》,强烈抗议日本帝国主义杀害革命作家小林多喜二。每当我走过这幢古老的民宅时,一个阴森冷峻的镜头就会浮现在眼前脑际,虽然岁月已逝去了六十多年,但仍久久不能褪却。
不要以为男人都是好色之徒,也有厌恶女性者。周书列传第四十,萧统三子萧詧,曾在江陵称帝八载,据说他“少有大志,不拘小节……性不饮酒,安于俭素……尤恶见妇人,虽相去数步,遥闻其臭。经御妇人之衣,不复更著。”一个曾临九五的人,无论在位如何短暂,疆土如何狭小,我们可以想象内宫粉黛,必极其妍,而萧恶见妇人,事属不经,似难索解。女人离他数步之遥,他就闻到她的臭味,更是离奇,难道他遇到的妇人个个都患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