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到南方去,游了三个湖。在南京,游玄武湖;到了无锡,当然要望望太湖;到了杭州,不用说,四天的盘桓离不了西湖。我跟这三个湖都不是初相识,跟西湖尤其熟,可是这回只是浮光掠影的看看,写不成名副其实的游记,只能随便谈一点儿。首先要说的,玄武湖跟西湖都疏浚了。西湖的疏浚工程,做了5年的计划,今年四月初开的头,听说要争取三年完成,每天挖泥船轧轧轧的响着,连在链条上的兜儿一兜兜的把长久沉在湖底里的黑泥挖起来。玄武湖要疏浚,为的是恢复湖面的面积,湖面原先让淤泥跟湖草占去太多了。湖面宽了,游人划船才觉得舒畅,望出去心里也开朗;又可以增多鱼产。湖水宽广,鱼自然长得多了。
乐;乐你妈的!翠姐儿的一条小性命呢!我跑到施二哥门口儿就听得阿在说道:“爹,我到山上学本领去;有这么一天,我长得像你这么高啦,嘴里能吐剑,一道白光就能杀人,得回来给姐报仇!”阿是二哥的儿子;那姐,你知道的,就是翠姐儿,他家的养媳妇。这孩子今年才14岁,生得乖巧极了,真讨人爱。二哥夫妻俩一早就出去的,家里的事,上上下下,什么不要她管呀?二哥可是天天要到铁厂里去的。他们小夫妻俩好得什么似的;谁说一声儿:“阿,你姐叫别人给欺侮了……”他不等你说完,就得抓了木棍往外蹦,疯嚷嚷的问:“谁呀?老子撅他几个窟窿!”我心里边儿咕叨着:这小子又不知道在跟谁淘气咧。
Lincoln's Second Inaugural Address(林肯第二次就职演说) 立即阅读
一八六四年当林肯再度当选连任总统职位时,美国仍为内战所分裂。当时战争的结果仍不能确定,而林肯的再度当选,成为北方人民决心作战到底争取最后胜利的一个令人振奋的表现。一八六五年三月四日当林肯宣誓就职时,局势清楚显示北方即将战胜,战争行将结束。在这篇就职演讲词中,林肯致力于讨论战后美国人民将面临的重大课题。林肯希望避免一切过错与惩罚的问题。当他准备实施这项政策时,一个刺客的枪弹葬送了他的崇高理想。
大约我进商务印书馆的第一年阳历十二月底,我回家过春节,母亲郑重地同我:“你有女朋友么?”我答没有。母亲然后说:“女家又来催了,我打算明年春节前后给你办喜事。”以前母亲曾把为什么我在五岁时就与孔家定了亲的原因告诉过我。 原来沈家和孔家是世交。我的祖父和我妻的祖父孔繁林本就认识。孔家几代在乌镇开蜡烛坊和纸马店(这是专售香烛、锡箔、黄表等迷信用品的店),到孔繁林时,孔家正修了一座小巧...
叶挺,革命者,天才的军事家。我知道他的名字是在一九二七年。那时候,我们乡下的人们都很喜欢提起他,一提起,总是低声附耳,仿佛一走漏就要给人抓去杀头的样子,情形是满秘密的。去年夏天,我在香港偶然碰到了×××先生,他和我谈了关于上海文化界的一些情形,忽然低了声,把嘴巴挨紧了我的耳朵说:“叶挺在香港,你知道吗?”秘密得很。不晓得怎样,我一听到这名字就立即感到一阵兴奋,——我好久没有听到这名字了。原来叶挺是在香港!我秘密着,没有告诉别人,这比×××先生把叶挺的消息告诉我的时候的情形还要秘密。
今天是萧珊逝世的六周年纪念日。六年前的光景还非常鲜明地出现在我的眼前。那一天我从火葬场回到家中,一切都是乱糟糟的,过了两三天我渐渐地安静下来了,一个人坐在书桌前,想写一篇纪念她的文章。在五十年前我就有了这样一种习惯:有感情无处倾吐时我经常求助于纸笔。可是一九七二年八月里那几天,我每天坐三四个小时望着面前摊开的稿纸,却写不出一句话。我痛苦地想,难道给关了几年的“牛棚”,真的就变成“牛”了?头上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思想好像冻结了一样。我索性放下笔,什么也不写了。
住窑洞,越住越有感情。那种感情,该像“飞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吧,日子越长久,感情越深厚。不过也有些不同,窑洞仿佛是叫人看了第一眼就感到亲切,住了第一天就感到舒适的。窑洞的好处是简单朴素,脚踏实地,开门见山。我不知道历史记载的“采椽不刮,茅茨不剪”的尧舜居处到底怎样,因为年代太远了,没有办法亲自去住住;若拿紫禁城里的宫殿跟窑洞相比,老实说,我喜欢窑洞。 窑洞跟房屋不同。房屋要从...
形状和色彩有一种奇妙的力,能在默默之中支配大众的心。例如春花的美能使人心兴奋,秋月的美能使人心沉静;人在晴天格外高兴,在阴天就大家懒洋洋地。山乡的居民大都忠厚,水乡的居民大都活泼,也是因为常见山或水,其心暗中受其力的支配,便养成了特殊的性情。 用人工巧妙地配合形状、色彩的,叫做美术。配合在平面上的是绘画,配合在立体上的是雕塑,配合在实用上的是建筑。因为是用人工巧妙地配合的,故其...
十六年——一九二七——底冬初十月,因为父亲和姊姊的遭难,我单身从故乡流亡出来,到长沙天心阁侧面的一家小客栈中搭住了。那时我的心境底悲伤和愤慨,是很难形容得出来的。因为贪图便宜,客栈底主人便给了我一间非常阴黯的,潮霉的屋子。那屋子后面的窗门,靠着天心阁的城垣,终年不能望见一丝天空和日月。我一进去,就像埋在活的墓场中似的,一连埋了八个整天。天老下着雨。因为不能出去,除吃饭外,我就只能终天地伴着一盏小洋油灯过日子。窗外的雨点,从古旧的城墙砖上滴下来,均匀地敲打着。狂风呼啸着,盘旋着,不时从城墙的狭巷里偷偷地爬进来,使室内更加增加了阴森、寒冷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