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寇西窜,流亡十年,终于有一天,我的脚重新踏到了上海的土地。我从京沪火车上跨到月台上的时候,第一脚特别踏得重些,好比同它握手。北站除了电车轨道照旧之外,其余的都已不可复识了。 我率眷投奔朋友家。预先函洽的一个楼面,空着等我们去息足。息了几天,我们就搭沪杭火车,在长安站下车,坐小舟到石门湾去探望故里。 我的故乡石门湾,位在运河旁边。运河北通嘉兴,南达杭州,在这里打一...
当铺,钱号,窄轨道,已经随着土皇帝的覆灭最后湮灭了;煤炭,汾酒,老醋,却在人民的生活里广泛散发着热力和芳香。山西是个宝地,太行山,吕梁山像两只巨大的膀臂从东西两面环抱着它;黄河,汾河像两条鲜血流注的动脉滋润着它。谷物和矿藏显示着大地的富饶,抗日战争的业绩歌颂着人民的英勇。这里的高山,密林,城镇,村落,哪里没写过可歌可泣的故事呢?二十几年前在游击队里跟这个地区建立起来的血肉感情,现在依然是炽热...
进入生命的夕阳黄昏,才理解了一个“雨”这个简单的汉字里,包容着人生四季。按着化学的分子式来解读雨,是地面上的H2O气体,在天空合成为水,然后返还到地面上来的物质。它在不同季节,有着变形的本能:春雨悄然无声,充满了孩子气的稚嫩和温柔,像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那般,形象上有点腼腆;夏雨滂沱,象征着旺盛的生命力量,在这个时节草长莺飞、庄稼拔节上蹿,就如同一个人从童年进入青年时期,显示出无与伦比的阳刚气势;秋天的雨声,欢乐的音符里掺杂进一些忧伤的咏叹,那淅淅沥沥不绝于耳的雨声,除去让人看见果实的成熟,感到收获的喜悦之外,还容易让人联想起《红楼梦》里的黛玉悲秋,这是人与自然同时走向了成熟的标志;到了冬天,雨的体形变为片片白雪,与老人的银发一色,这寓意人已经走到了生命暮年;待到白雪结成寒冰的日子,就是人生终点站到了,于是在墓园里,耸立起一座座白色的人生纪念碑。
这回到南方去,游了三个湖。在南京,游玄武湖;到了无锡,当然要望望太湖;到了杭州,不用说,四天的盘桓离不了西湖。我跟这三个湖都不是初相识,跟西湖尤其熟,可是这回只是浮光掠影的看看,写不成名副其实的游记,只能随便谈一点儿。首先要说的,玄武湖跟西湖都疏浚了。西湖的疏浚工程,做了5年的计划,今年四月初开的头,听说要争取三年完成,每天挖泥船轧轧轧的响着,连在链条上的兜儿一兜兜的把长久沉在湖底里的黑泥挖起来。玄武湖要疏浚,为的是恢复湖面的面积,湖面原先让淤泥跟湖草占去太多了。湖面宽了,游人划船才觉得舒畅,望出去心里也开朗;又可以增多鱼产。湖水宽广,鱼自然长得多了。
一 我在好几篇小说中都提到过一座废弃的古园,实际就是地坛。许多年前旅游业还没有开展,园子荒芜冷落得如同一片野地,很少被人记起。 地坛离我家很近。或者说我家离地坛很近。总之,只好认为这是缘分。地坛在我出生前四百多年就座落在那儿了,而自从我的祖母年轻时带着我父亲来到北京,就一直住在离它不远的地方——五十多年间搬过几次家,可搬来搬去总是在...
Who is the most beautiful woman in the world?(谁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立即阅读
Who is the most beautiful woman in the world? If only we could answer that question as quickly as the magic mirror in Snow White, since there is never a fixed definition of beauty. But People, a US weekly magazine, has been trying to answer that tough question since 1990 with its annual Most Beautiful Woman list. And this year’s top choice was 49-year-old US actress Julia Roberts. This was her fifth time to win the title. While Roberts is perhaps not the perfect choice in everyone’s mind, People has its own reasons, and it’s not just about her looks.
大家都已经疲倦了。想得到,要说的,都已说过了;办得到,要做的,都已做过了;剩下来还有什么呢?只觉得前途渺茫而已。热情的高潮,已成为过去,在喘息的刹那间,便露出了疲容。 “我们想得到,要说的,都已尽量的说过了;办得到,要办的,都已尽量的办过了;而事情还不过如此!”他们说。 不错!在他们既已说完一切想得到的要说的,做过一切办得到的要做的,以后,而事情还不过如此,他们觉...
想念地坛,主要是想念它的安静。 坐在那园子里,坐在不管它的哪一个角落,任何地方,喧嚣都在远处。近旁只有荒藤老树,只有栖居了鸟儿的废殿颓檐、长满了野草的残墙断壁,暮鸦吵闹着归来,雨燕盘桓吟唱,风过檐铃,雨落空林,蜂飞蝶舞草动虫鸣……四季的歌咏此起彼伏从不间断。地坛的安静并非无声。 有一天大雾迷漫,世界缩小到只剩了园中的一棵老树。有一天春光浩荡,草地上的野花铺铺展展开...
我是喜欢夹竹桃的,它带给我关于童年的回忆和对于缅甸友人的怀念。 不久以前,我又到了缅甸首都仰光,看到了那里的夹竹桃,翠叶红花,含笑怒放,我仿佛见到了久别重逢的老朋友,心里得到了很大的安慰。 我虽然没有明确地说出来,然而却隐隐约约地觉得:夹竹桃大约就到此为止,再远的地方不会有了。 然而,仅仅几天以后,我就在伊拉克首都巴格达看到了夹竹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