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在什么时候,金红色的太阳光已经铺满了北面的一带山峰。但我的窗前依然洒着绵绵的细雨。 早先已经听人说过这里的天岂不很好。敢就是指这样的一边耀着阳光,一边却落着泥人的细雨?光景是多少像故乡的黄梅时节呀!出太阳,又下雨。 但前晚是有过浓霜的了。气温是华氏表四十度。 无论如何,太阳光是欢迎的。我坐在南窗下看N.Evréinoff的剧本。看这本书,已经是第...
春间在汉口,偶赴武昌乡间闲步,看见野中有一大树,被人斩伐过半,只剩一干。而春来干上怒抽枝条,绿叶成荫。新生的枝条长得异常的高,有几枝超过其他的大树的顶,仿佛为被斩去的“同根枝”争气复仇似的。我一看就注目,认为这是中华民国的象征。我徘徊不忍去,抚树干而盘桓。附近走来两个孩子,一男一女,似是姐弟。他们站在大树前,口说指点,似乎也在欣赏这中华民国的象征。我走近去同他们谈话。 我说:“...
旅行在从前是行乐之一,但现在已变成一种实业。旅行在现代,确已比在一百年前便利了不少。政府和所设的旅行机关,已尽力下了一番功夫以提倡旅行;结果是现代的人大概都比前几代的人多旅行了一些。不过旅行到了现代,似乎已是一种没落的艺术。我们如要了解何以谓之旅行,我们必须先能辨别其实不能算是旅行的各种虚假旅行。 第一种虚假旅行,即旅行以求心胸的改进。这种心胸的改进,现在似乎已行之过度;我很疑...
春天。枯黄的原野变绿了。新绿的叶子在枯枝上长出来。阳光温柔地对着每个人微笑,鸟儿在歌唱飞翔。花开放着,红的花,白的花,紫的花。星闪耀着,红的星,绿的星,白的星。蔚蓝的天,自由的风,梦一般美丽的爱情。每个人都有春天。无论是你,或者是我,每个人在春天里都可以有欢笑,有爱情,有陶醉。然而秋天在春天里哭泣了。这一个春天,在迷人的南国的古城里,我送走了我的一段光阴。
到长治了。在去年冬季第一个冷天里,我们到了这太行山晋东南的第一座大城。 一行五人,用了总部两匹日本俘虏马,驮着行李,走了大半天的工夫。在路上刺骨的冷风里并没耽误了我们想:这劫后的长治城到底是怎样的呢?探听着,热烈地希望着,有访问一位受伤的将军的那种提心吊胆的心情。 十里地外,远远地望见了。 “就在太行山的脚下啊。” “城墙也都爬平了。”...
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但是,聪明的,你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是有人偷了他们罢:那是谁?又藏在何处呢?是他们自己逃走了罢:现在又到了哪里呢?我不知道他们给了我多少日子;但我的手确乎是渐渐空虚了。在默默里算着,八千多日子已经从我手中溜去;像针尖上一滴水滴在大海里,我的日子滴在时间的流里,没有声音,也没有影子。
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今晚在院子里坐着乘凉,忽然想起日日走过的荷塘,在这满月的光里,总该另有一番样子吧。月亮渐渐地升高了,墙外马路上孩子们的欢笑,已经听不见了;妻在屋里拍着闰儿,迷迷糊糊地哼着眠歌。我悄悄地披了大衫,带上门出去。沿着荷塘,是一条曲折的小煤屑路。这是一条幽僻的路;白天也少人走,夜晚更加寂寞。荷塘四面,长着许多树,蓊蓊郁郁的。路的一旁,是些杨柳,和一些不知道名字的树。
十五年以前,我有机会独坐一只小篷船,沿辰河上行,停船在箱子岩脚下。一列青黛崭削的石壁,夹江高矗,被夕阳烘炙成为一个五彩屏障。石壁半腰约百米高的石缝中,有古代巢居者的遗迹,石罅隙间横横的悬撑起无数巨大横梁,暗红色长方形大木柜尚依然好好的搁在木梁上。岩壁断折缺口处,看得见人家茅棚同水码头,上岸喝酒下船过渡人也得从这缺口通过。那一天正是五月十五,河中人过大端阳节(注:农历五月十五为大端阳节。)。
半点钟前我从另外一个地方归来,在离家不多远处,经过一个老式牌楼,见月光清莹,十分感动,因此在牌楼下站了那么一忽儿。那里大白天是个热闹菜市,夜中显得空阔而静寂。空阔似乎扩张了我的感情,寂静却把压缩在一堆时间中那个无形无质的“感情”变成为一种有分量的东西。忽闻嗅到梅花清香,引我向“空虚”凝眸。慢慢的走向那个“空虚”,于是我便进到了一个小小的庭院,一间素朴的房子中,傍近一个火炉旁。在那个素朴小小房子中,正散溢梅花芳馥。
彼は若い社会主義者だつた。或小官吏だつた彼の父はそのためにかれを勘当しようとした。が、彼は屈しなかつた。それは彼の情熱が烈しかつたためでもあり、又一つには彼の友だちが彼を激励したためでもあつた。彼等は或団体をつくり、十ペエジばかりのパンフレツトを出したり、演説会を開いたりしてゐた。彼も勿論彼等の会合へ絶えず顔を出した上、時々そのパンフレツトへ彼の論文を発表した。彼の論文は彼等以外に誰も余り読まないらしかつ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