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于桂湖公园缕格穿花的廊亭,闻着桂蕊芬芳的花香,掠看天空的云卷云舒,雀鸟在房屋与树木间飞来飞去,荷塘的荷叶荷花绽放与凋谢,小孩子在身旁蹦蹦跳跳,嬉笑打闹,这是我在照看家孙的发呆发傻之天伦之乐真实写照。面对这枯燥乏味的每日重复,仿佛打开了记忆闸门,让我的颖悟,在汩汩流淌的神思遐想中,惊人地从量变过渡到质变,将老庄逍遥无为思想根植于脑,觉得人世间一切都是发乎正常,再也没有超乎法律之外的绳索绑缚心灵,使自己拥有了真真切切的自由灵魂。
最近几年,我在几篇谈散文的文章中,提出了一个看法:在中国散文坛上有两个流派,一个流派主张(或许是大声地主张),散文之妙就在一个“散”字上,信笔写来,松松散散,随随便便,用不着讲什么结构,什么布局,我姑且称此派为松散派。另一个是正相反,他们的写作讲究谋篇布局,炼字铸句,我借用杜甫的一句话:“意匠惨淡经营中”,称此派为“经营派”,都是杜撰的名词。我还指出,在中国文学史上,散文大家的传世名篇无一不...
近若干年以来,我逐渐形成了一个颇为自信的观点:文化交流是推动人类社会前进的重要动力之一。我们简直无法想象,如果没有历史上的文化交流,我们今天的社会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文化交流的范围极为广博,天文地理,医卜星象,科学技术,哲学思想,伦理道德,宗教信仰,以及人类社会的方方面面,旮旮旯旯,下至草木虫鱼,花果菜蔬,无一不在交流范围以内。但是,据我个人的观察和思考,在众多的交流对象中,文...
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其道多端。人类先有了语言,后又有了文字,而禽兽则没有,这是重要区别之一。现在国外有个别的语言学家在研究禽兽的语言,响应者不多。这个问题我在这里先不讨论。 我们每个人,除了哑巴以外,总要经常说话。认字的人还要经常使用文字,这和阳光和空气一样,和吃饭与睡觉一样,是离不开的。 但是,有一个现象却往往为非语言学家所忽略,这就是:语言和文字,只要还活着,...
我走在罗湖桥上。 同其他的桥比起来,这是一座非常普普通通的桥,如果它坐落在其他地方,决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甚至不会令人感到它的存在。何况我走过这座桥,至少已经有三四次了。因此,当我踏上桥头的时候,我的心情是很平静的,平静到有如古井静水,没有任何涟漪。 然而却出现了我意想不到的情况。 我猛然一抬头,看到十几米以外,对面桥头上站着一位解放军,草绿色的军...
曾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孤零零一个人住在一个很深的大院子里。从外面走进去,越走越静,自己的脚步声越听越清楚,仿佛从闹市走向深山。等到脚步声成为空谷足音的时候,我住的地方就到了。院子不小,都是方砖铺地,三面有走廊。天井里遮满了树枝,走到下面,浓荫匝地,清凉蔽体。从房子的气势来看,从梁柱的粗细来看,依稀还可以看出当年的富贵气象。这富贵气象是有来源的。在几百年前,这里曾经是明朝的东厂。
不久前有两位读者寄给我他们写的评论我的文章。他们都是研究中国现代文学的,一位是大专学校的老师,另一位在做文学评论的工作,总之,他们都读过我的书,我就简单地称他们为读者吧。他们的文章长短不同,内容也有差别,篇幅较多的好像是我的评传,另一篇则专论《激流三部曲》。两位读者对我都有好感,不过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意见:作者不应该对他所批判的人物表示同情甚至过多的同情。这个意见的确打中了我的要害。而且在他们...
盛夏的烦躁,总是被炎热吓破狗胆,挂在天穹红火大太阳,热辣辣晒出三四十度高温,烤得大地如同火炉,让万物如洗桑拿,垢病出了人类对于夏之无奈与惋惜,在寥廓江天中迷茫。 那么,面对如此盛夏时节,如此炎热异常,如此难以忍受,是选择逃避,选择隐忍,还是选择直接面对,迎头痛击,将夏之季节,过出非同凡响之美丽,它,真让我们不得不作出诀择,自己选择各自纳凉消暑方式。 诚想,逃避非常...
不久前画家俞云阶来看我,高兴地告诉我,他的问题解决了。我也替他高兴。我知道他说的“解决”不是指十一年中冤案的平反,不是指知识分子政策的落实,这些应当早解决了,他的公民的权利,也早已恢复了。他讲的是,给划为“右派分子”的错案现在得到了彻底的改正,是非终于弄清了。他摔掉了压在头顶上整整二十二年的磐石,可以昂起头来左顾右盼,他当然感到轻松。他愉快地谈他的计划,他打算做不少的工作。我觉得他还有雄心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