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目是韩小蕙小姐出的,所以名之曰“赋得”。但文章是我心甘情愿作的,所以不是八股。我为什么心甘情愿作这样一篇文章呢?一言以蔽之,题目出得好,不但实获我心,而且先获我心:我早就想写这样一篇东西了。我己经到了望九之年。在过去的七八十年中,从乡下到城里;从国内到国外;从小学、中学、大学到洋研究院;从“志于学”到超过“从心所欲不逾矩”,曲曲折折,坎坎坷坷。既走过阳关大道,也走过独木小桥;既经过“...
队伍出发。 嘉陵宝塔的影子慢慢落在了后边,延安远了。走在路上的人心情可会是沉重的么?不。多少年大家庭的红火生活,受奶汁样延河水的哺乳,受脂肪样深厚黄土层的庇荫,人最是硬朗的,矫健的。并非淡于感情,没什么留恋,而在留恋所浸染成的不是忧郁,不是小心的低徊过去罢了。更热中的是放大眼光奔上辽阔的前途啊。从延安伸出来的路是长的哩!有老百姓的地方就有通延安的路。那是坦荡的大路,四通八达的路...
去年,也是在现在这样的深秋时分,我曾来登过一次蓬莱阁。当时颇想写点什么;只是由于印象不深,自己也仿佛没有进入“角色”,遂致因循拖延,终于什么也没有写。现在我又来登蓬莱阁了,印象当然比去年深刻得多,自己也好像进入了“角色”,看来非写点什么不行了。 蓬莱阁是非常出名的地方,也可以说是“蓬莱大名垂宇宙”吧。我在来到这里以前,大概是受蓬莱三山传说的影响,总幻想这里应该是仙山缥缈,白云缭...
十二年前的一个黄昏,我坐在海边的一块礁石上,手里拿着一根竹竿儿,绕着丝儿,挂着饵儿,直垂到水里去。微微的浪花,漾着钓丝,好像有鱼儿上钩似的,我不时的举起竿儿来看,几次都是空的! 太阳虽然平西了,海风却仍是很热的,谁愿意出来蒸着呵!都是我的奶娘说,夏天太睡多了,要睡出病来的。她替我找了一条竿子;敲好了钩子,便拉着我出来了。 礁石上倒也平稳,那边炮台围墙的影儿,正压着...
生下来就是穷的,除了带来一口奶之外,赤条条的,一无所有,谁手里也没有握着两个钱。在稍稍长大一点,阶级渐渐显露,有的是金枝玉叶,有的是“杂和面口袋”。但是就大体而论,还是泥巴里打滚袖口上抹鼻涕的居多。儿童玩具本是少得可怜,而大概其中总还免不了一具“扑满”,瓦做的,像是陶器时代的出品,大的小的挂绿釉的都有,间或也有形如保险箱,有铁制的,这种玩具的用意就是警告孩子们,有钱要积蓄起来,免得在饥荒的时候...
小保姆告诉我,北京外国语大学来了电话,说许国璋教授去世了。我不禁“哎哟”了一声。我这种不寻常的惊呼声,在过去相同的场合下是从来没有过的。它一方面表现了这件事对我打击之剧烈,另一方面其背后还蕴含着一种极其深沉的悲哀,有如被雷击一般,是事前绝对没有想到的,我只有惊呼“哎哟”了。 我同国璋,不能算是最老的朋友,但是,屈指算来,我们相识也已有将近半个世纪了。在解放初期那种狂热的开会的热...
一步一个脚印,慨然向着太阳,手机的荧屏,记录灵感的勃发。 有一个魔咒,在把眼睛抽转,眸子一经颤动,就有文字勃发,跳入脑海麾下,供其驱使,渐露丰华。 游走于书山,跨鞍登马;睿智的捧茗,尝掖悟它;烹墨煮文,闲暇时光才好耍;麻将扑克看着我,只有干瞪眼,打落牙齿吞进肚去打群架。 弹指之间,挥挥洒洒;一腔热血,泥沙俱下,化作的涓涓细流,奔泻不停,休管文字珠玑,...
推开雨幕,天边露出了朝霞,太阳的脸,羞答答,还藏在云后,可云,却等不住,云霓般变幻,璀璨又炫目,雨却像个骚客,迎着太阳光线,傻乎乎点点地淅沥着,让在其中的我,没有感觉,只知于路,踱起步幅。这,就是今日早晨的所见,清晰地,为自己一天,撩开帷幕。 一一那么,它,到底若何?可以肯定地,一切的正常,如歌儿一般,呈现眼眸。 真正不难揣测,我们的命运,如果不能改变别人,那就必...
有一个时期,在我们的小孩中间养成了一种习惯:看电影,看戏,或者听人讲故事,只要出来一个人,孩子就要问:好人?坏人?得到了回答,他们就放心了。反正好人做好事,坏人做坏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样就用不着他们操心了。 当时我们这些所谓大人常常笑孩子们“头脑太简单”,认为自己很知道“天下事本来太复杂”。其实不见得,“大人”简单化起来,也会只是在“好人”、“坏人”这两个称呼上面转来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