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处女的感情

一

白鸽，驼了钟声和崇高的青空，在教堂的红色的尖塔上面彳亍着，休息日的晨祷就要开始了。

低下了头，跟在姆姆的后边，眼皮给大风琴染上了宗教感，践在滤过了五色玻璃洒到地上来的静穆的阳光上面，安详地走进了教堂的陶茜和玛丽，是静谥，纯洁，到像在银架上燃烧着的白色的小蜡烛。

现在，她们也正在用她们的朴素的，没有技巧的眼看着坛上的基督，在白色的心脏里歌唱着。

她们是圣玛利亚的女儿，在她们的胸前挂了镶着金十字架的项链，她们的额上都曾在出生时受清凉的圣水洗过，她们有一颗血色的心脏，她们一同地披着童贞女的长发坐在草地上读《大仲马的传奇》，她们每天早上站在姆姆面前请早安，让姆姆按着她们的头慈蔼地叫她们亲爱的小宝贝，每天晚上跪在基督的磁像前面，穿了白纱的睡衣，为她们的姆姆祈福，为她们的父亲和母亲祈福，为世上的受难者祈福，而每星期日，她们跟着姆姆到大学教堂里来，低声地唱着福音。

在她们前面第三排左方第五只座位上的一个青年回过头来看了她们两个人。他是有着那么明朗的前额，那么光洁的下巴和润泽的脸，他的头发在右边的头上那么滑稽地卷曲着，他的眼显示他是一个聪明而温柔的人，像她们的父亲，也像基督，而且他的嘴是那么地笑着呵！

可是唱了福音，坐下来听有着长须的老牧师讲《马太传·第八章》的时候，她们的安详的灵魂荡漾起来了。

做完了祈祷，走出教堂来的时候，他走在她们前面，站在大理石的庭柱旁边又看了她们。

他时常回过头来看她们。

他在她们后边轻轻地背诵着《雅歌》里的一节：

于是，她们的脸越加静谥起来，纯洁起来，像她们的姆姆一样，缓慢地走下白色的步阶。

With one of thine eyes

Thou hast ravished my heart，my sister，my sponse

Thou hast ravished my heart

With one chain of thy ne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