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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天环游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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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菲莱亚斯·福格的名字在市场上有了新的溢价

这里有必要叙述一下,当12月17日那个英国银行窃贼詹姆士·斯特兰德在爱丁堡被捕后,英国舆论界又发生了哪些变化。

三天前,福格先生还是警察追踪的疑犯,现在他又重新变成了一个正直的绅士,一个要精确完成环游地球一周这一不可思议的旅程的绅士。

那天,俱乐部的五位绅士从上午九点开始就聚首在大厅里。两个银行家约翰·沙利文和萨缪尔·法朗丹、工程师安德鲁·斯图尔特、英国银行董事长戈蒂埃·拉尔夫和啤酒批发商托马斯·弗拉纳根都焦急地等待着最后结果。

这里就不再赘述这三天里所有英国人有多么的焦躁不安。有人居然向美国和亚洲发去电报,询问福格的行踪!更有甚者,专门派人去他在萨维尔大街的家门口日夜监视……但是都一无所获。警察局也不知道那个把福格先生误认为窃贼的倒霉的菲克斯侦探现在去了哪里。可是这都不影响更多人卷入这场豪赌中。福格先生就好比是一匹赛马,现在已经跑到最后一圈了。福格的赔率已经不再是一比一百了,而是一比二十、一比十,甚至一比五,那个瘫痪老人,艾伯迈尔勋爵竟然以1比1的价格买进这种马票。

这时,大厅的钟已经指着八点四十分了。

这几个牌友都站了起来。

这五位绅士互相对望了一眼,相信他们此刻的心跳已经开始加速,因为即使对他们这样的打赌老手来讲,这次赌局也是非同小可!不过他们都掩饰得很好,在法朗丹的建议下,大家在牌桌前坐了下来。

第四十秒,什么都没发生。第五十秒,还是没有!

第五十五秒,外面传来了如雷的掌声和欢呼声,还夹杂着一些叫骂声,叫喊声一浪接着一浪。

第五十七秒,大厅的门开了,还没等大钟的钟摆摇响第六十秒的时候,菲莱亚斯·福格出现在大门口,身后还跟着一大群狂热的支持者,大家蜂拥而入。只听福格用他平静的声音说:

此时大钟的指针指向八点四十二分。

改良俱乐部的五位赌友忧心忡忡地过了三天。那个都已经被他们遗忘的福格又重新回到了视线!他此时在哪里呢?12月17日詹姆士·斯特兰德被捕的那天,已经是福格出发后的第七十六天了。他一点音讯也没有。他服输了吗?他放弃了这个赌局,还是一直不懈地按路线进行这次旅行呢?12月21日晚八点四十五分,他会准时出现在改良俱乐部大厅门前吗?

接下来大家一阵沉默。大厅里鸦雀无声,不过外面却是人声鼎沸,偶尔还会传来几声尖叫。大钟的钟摆精确地摆动着。每个人都在暗暗数着刺耳的钟摆声。

报纸上掀起了轩然大波。那些打赌的人原本已经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现在又开始着了魔似的疯狂讨论。所有赌约重新生效,大争论又重燃战火,而且比刚开始时更加起劲。福格的名字在市场上有了新的溢价。

当大厅里的大钟指向八点二十五分的时候,斯图尔特站了起来,说:

大家开始玩牌,但是每个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大钟。可以肯定,他们虽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但每一分钟对他们来说都显得那么漫长!

到了星期六晚上,帕尔玛尔街和附近的几条街道上都挤满了人。股票经纪人也一窝蜂地拥堵在改良俱乐部附近。交通严重瘫痪。大家讨论着,争吵着,像买卖其他股票一样喊着“菲莱亚斯·福格股”的牌价。警察再也无法维持秩序,离最后的时刻越近,人群就越激动。

再一分钟,他们就赢了这场打赌。斯图尔特他们几个再也打不下去了!他们放下手中的牌,一起数秒!

“还有,你们发现没有,”沙利文插嘴道,“我们没有收到过任何关于他的消息,而他这一路上不可能没有电报局。”

“还有五分钟。”斯图尔特提醒道。

“确实如此,”弗拉纳根说,“福格先生的日程安排非常紧凑,就算他平时再守时,也不可避免旅途中出现的各种延误,只要耽搁两三天,他的整个计划就全泡汤了。”

“我是不会放弃我那四千英镑的,”斯图尔特坐下时说了一句,“即便有人愿意给我三千九百九十九英镑。”

“我嘛,”一向都紧张兮兮的斯图尔特说,“就算看到他站在这里,也决不会相信是真的。”

“很显然,”拉尔夫接道,“明天我们只需要拿着福格的支票去巴林兄弟的银行就行了。”

“好吧,先生们,”斯图尔特又说,“如果福格先生是坐七点二十三分的车,那他这时应该已经在这里了。所以,我们赢了。”

“再等等吧,别这么说,”法朗丹不安地说,“您该知道我们这位会友一向让人捉摸不透。他是出了名的准时。他从来不会早到,也不会迟到,所以即使他在最后一秒钟到达这里,我也一点都不会吃惊。”

“八点四十四分了。”沙利文按捺不住激动地说。

“八点四十三分了。”弗拉纳根端了一下拉尔夫递给他的牌,说道。

“先生们,再过二十分钟,福格先生和我们之间约定的期限就到了。”

“他输定了,先生们,”斯图尔特下结论说,“他百分之百输了!你们看,他如果想准时从纽约到达利物浦的话,一定只能坐‘中国号’,而那艘船昨天已经到了。《航运报》公布的乘客名单上,根本没有福格先生的名字。就算旅途再顺利,我们的这位朋友最多也还在美国!我猜他会比规定时间迟到至少二十天,那个瘫痪的老艾伯迈尔勋爵也会因此赔上五千英镑!”

“从利物浦开来的最近一班车几点到?”弗拉纳根问。

“七点二十三分,”拉尔夫回答,“再下一趟就要半夜十二点十分才能到了。”

“先生们,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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