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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天环游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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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菲莱亚斯·福格让仆人路路通惊得目瞪口呆

七点二十五分,菲莱亚斯·福格在打完惠斯特牌,赢了二十几个畿尼后,起身向几位声名显赫的同伴告辞,随后离开了俱乐部。七点五十分,他打开家门回到家中。

路路通已经认真研究完了他的作息时间表,因此当他看到福格先生在这个不符合惯例的时间回家时,不禁感到十分吃惊。根据那张时间表,萨维尔大街这所房子的主人应该在午夜十二点准时到家。

这时,一个可怜的女乞丐朝福格先生走来求他施舍,只见她手里抱着一个孩子,光着脚踩在泥地上,头上戴着一顶破烂不堪的帽子,帽子上还耷拉着一根可怜兮兮的羽毛,褴褛的衣衫上披着一块破旧的披肩。

这个法国人的圆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神情。显然他是听错了。

这个包差点从路路通手中滑落,好像这两万英镑全是金子做的一样沉。

路路通觉得眼睛有些潮湿,在他心里,主人和他的距离更近了。

路路通终于出现了。

路路通瞪大双眼,眼皮和眉毛向上高挑,双手耷拉着,浑身瘫软,一切吃惊至极的反应都在他身上表露无遗。

路路通没有回答。这应该不是在叫他。还没到该叫的时间呢。

路路通想答应一声,但最终没发出任何声音。他走出福格先生的房间,上楼回到自己房间,跌坐在一张椅子上,说了一句他家乡的土话:

说完他便走了。

萨维尔大街的尽头有一个车站。菲莱亚斯·福格和他仆人登上一辆马车,朝这个查灵克罗斯车站飞驰,那是东南铁路的一条支线的起点站。

菲莱亚斯·福格先生先上楼回到他的房间,然后叫道:

福格先生把包递还给路路通。

福格先生已经准备好了。他胳膊底下夹着一本《布雷德肖大陆铁路轮船运行总指南》,这本书里有他旅行需要的一切信息。他接过路路通手中的包,打开包塞进一叠厚厚的钞票,这些钞票在世界各国通用。

福格先生从口袋里掏出刚刚打惠斯特牌赢的二十畿尼递给她:

然而火车还没有到西登哈姆的时候,路路通突然绝望地惨叫一声。

夜幕笼罩,天空中还飘着细雨。菲莱亚斯·福格先生靠在车厢一角,一言不发。路路通仍然有些回不过神来,只是下意识地把那只装钞票的包紧紧抱在怀里。

八点钟的时候,路路通已经准备好了一个简单的旅行包,里面装着他和主人所需的全部衣物。他精神恍惚地离开房间,仔细锁好房门,接着和福格先生会合。

八点四十分,菲莱亚斯·福格先生和他仆人在同一车厢入座。八点四十五分,汽笛长鸣,火车启动了。

八点二十分,马车在火车站门口的围栏前停下。路路通跳下马车,他的主人也跟着跳了下来,并且付了车钱。

他边想边机械地收拾着行李。八十天环游地球?他疯了吗?不可能……是开玩笑吧?去多佛尔,没问题。要去加来,也行啊。无论如何,这都无法让这位正直的小伙子退缩,他已经五年没有踏上祖国的土地了。也许他们会一直走到巴黎,那样的话,他一定会很高兴再次见到祖国伟大的首都。当然,像他主人那样不肯多走一步路的人一定会在那里停下来的……应该会吧。不过真不敢相信,这位在此之前如此深居简出的绅士居然要出门,要出去旅行!

他俩立刻来到车站大厅。福格先生吩咐路路通去买两张到巴黎的头等车厢的票。然后一回头,他看到了改良俱乐部的五位会友。

主仆二人走下楼,给大门上了两道锁。

“都带全了,先生。”

“那么行李呢?……”路路通的脑袋不由自主地左右晃动。

“这样更好。”福格说。

“路路通。”福格先生又叫了一遍,不过并没有提高嗓门。

“路路通。”

“用八十天的时间,”福格先生回答说,“所以我们一刻都不能耽误。”

“环游地球!”他嘴里喃喃自语。

“是的,”菲莱亚斯·福格回答,“我们要环游地球。”

“拿着吧,善良的夫人,”他说,“很高兴见到您。”

“我知道,”福格先生又说,“我不是责怪你。我们十分钟后出发去多佛尔和加来。”

“我的雨衣和旅行毛毯呢?”

“我已经叫你两遍。”福格先生说。

“您没忘记应该在什么时候赶回来吧?”安德鲁·斯图尔特试探地问。

“小心点拿,”他补充道,“里面有两万英镑。”

“好的,拿好包。”

“在这里。”

“噢,福格先生,”戈蒂埃·拉尔夫彬彬有礼地回答,“这倒不必,我们相信您的信誉!”

“嘿!真够戗!我还想安安静静过日子呢!……”

“八十天以后,”福格回答,“也就是1892年12月21日星期六晚上八点四十五分。再见,先生们。”

“先生要出门吗?”他问道。

“先生们,我要出发了,”他说,“等我回来的时候,我护照上每个国家的签证可以帮你们检验我的行程。”

“你没忘带什么吧?”他问。

“但是还没到半夜十二点啊。”路路通回答,手里还拿着他的表。

“不带行李。一个旅行包就够了。里面装两件羊毛衬衣,三双袜子。你也只带这么多。其余的路上可以买。把我的雨衣和旅行毛毯也拿下来。还有,穿一双结实的鞋子。不过我们不会走很多路,或许根本不用走路。快去吧。”

“怎么了?”福格问他。

“只是……我匆忙中……糊里糊涂地……我忘了……”

“什么?”

“关掉我房间里的煤气开关了!”

“那好吧,小伙子,”福格先生淡淡地回答,“这些煤气费由你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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