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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夜啼·昨夜风兼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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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uófēngjiānliánwéiqiūshēngzhúcánlòuduànpínzhěnzuònéngpíng

shìshìmànsuíliúshuǐsuànláimèngshēngzuìxiāngwěnpíndàowàikānxíng

译文

昨天的夜晚,风雨交加, 遮窗的帐子被秋风吹出飒飒的声响,窗户外传来了令人心烦的风声雨声,整整响了一夜。蜡烛燃烧的所剩无几,壶中水已漏尽,我不停的多次起来斜靠在枕头上。 躺下坐起来思绪都不能够平稳。

人世间的事情,如同流水东逝,说过去就过去了,想一想我这一生,就像做了一场大梦,以前的荣华富贵生活已一去不复返了。醉乡道路平坦,也无忧愁,可常去,别的地方不能去。

注释

:同有,还有。

帘帏(wéi):帘子和帐子。帘,用布、竹、苇等做的遮蔽门窗的东西。帏,同帷,帐子,幔幕,一般用纱、布制成。

飒飒(sà):象声词,这里形容风吹帘帏发出的声音。

烛残:蜡烛燃烧将尽。残,尽,竭。

漏断:漏壶中的水已经滴尽,表示时间已经很晚。漏,漏壶,为古代计时的器具,用铜制成。壶上下分好几层,上层底有小孔,可以滴水,层层下注,以底层蓄水多少计算时问。

:时常,频繁。

欹(qī)枕:通彀,斜,倾斜。欹枕,头斜靠在枕头上。

:指内心平静。

世事:指人世间的各种各样的事情。

:枉然,徒然。

浮生:指人生短促,世事虚浮不定。浮,这里为短暂、空虚之意。

醉乡:指人醉酒时神志不清的状态。

:平稳,稳当。宜,应当。

不堪行:不能行。堪,能够。

文学鉴赏

词的上片,主要写作者的凄苦境遇和无奈情态。“昨夜风兼雨”,不从日而偏从夜写起,是写作者悲怀愁思的夜不能寐,“风兼雨”与“飒飒秋声”相对应,是渲染环境、气氛。在这种凄凉寒苦的景色中,作者的心境是可想而知的。之所以说“昨夜”,当还有一种不堪回首的感触在其中罢。这里虽然客观的写景,但主人公的形象,尤其是他的彷徨、郁闷的心情却已隐然可见。接下来二句就是直写了。李煜在《喜迁莺·晓月坠》中曾有“无语枕频欹”之句,与此句“烛残漏断频欹枕”用意相同,但所思不同。以前是怀想佳人,君存情爱在先,如今却是是国破家亡成阶下之囚,境遇不同,感触自是相异,于是看“烛残”、听“漏断”,虽然仍是“无语”,但却已是“起坐不能平”了。“不能平”的不是身体,而是心境,这一次是连梦都没有了。上片虽似写景为主,描摹情状,但事实上作者那种愁思如潮、郁抑满怀的心情却已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深沉而又挚切。

词的下片以抒情为主,抒发作者的切肤之痛和人生感慨。这既是“起坐不能平”的原因,也是“起坐不能平”中思前想后的结论。“世事漫随流水,算来梦里浮生”,昨日一国之君,今日阶下之囚;昨夜欢歌笑语,今夜“烛残漏断”,明日明夜呢?作者的苦痛遭遇,不能不使他有人生如梦的感慨和浩叹。一个“漫”字,极空虚,极幻妄,准确地传达了作者的万千思绪。一个“算来”,既说明作者是总结回顾了自己的过去得出的结论,但同时也传达出作者的那种十分迷惘、无奈的心情,同“漫”字一样地生动、传神。作者的这种慨叹是沉痛的,但同时也是消极的,于是作者宁愿醉去不醒,宁愿迷迷糊糊,“醉乡路稳宜频到”,原来作者指望的是一个“稳”字,一语道破天机,作者处境的危险困苦不言自明。所以我们并不能从这个角度太过严厉地去批评李煜的颓废消极思想,环境使然,差可理解。更何况即便如此,李煜也仍是难逃恶运,不久于世。

全词比较鲜明地体现了李煜后期作品的特色:情感真实,清新自然。尤其是这首词,作者对自己的苦痛毫不掩饰,把自己的人生感慨明白写出,不假饰,不矫情,简洁质朴,有现实感,虽然思想情调不高,但艺术价值不低。

参考资料:

1、李煜.《李煜词选注》:吉林文史出版社,2008:85-86

创作背景

975年(开宝八年),宋朝灭南唐,李煜亡家败国,肉袒出降,被囚禁待罪于汴京。宋太祖赵匡胤因李煜曾守城相拒,封其为“违命侯”。李煜在忍屈负辱地过起了囚徒生活。李煜的词以被俘为界,分为前后两期,后期词作多倾泻失国之痛和去国之思,沉郁哀婉,感人至深。《乌夜啼·昨夜风兼雨》写尽后主李煜降宋后生活实况和囚居心境。

参考资料:

1、王仲闻.南唐二主词校订:中华书局,2007:83

名家点评

俞陛云《唐五代两宋词选释》:此调亦唐教坊曲名也。人当清夜自省,宜嗔痴渐泯,作者辗转起坐不平。虽知浮生若梦,而无彻底觉悟。惟有借陶然一醉,聊以忘忧。此问若出于清谈之名流,善怀之秋士,便是妙词。乃以国主任兆民之重,而自甘颓弃,何耶?但论其词句,固能写牢愁之极致也。

唐圭璋《屈原与李后主》:亦写足人生之烦闷。夜来风雨无端,秋声飒飒,已令人愁绝;何况烛残漏滴之时,伤感更甚。“起坐不能平”一句,写出辗转无眠之苦来。下片回忆旧事,不堪回首。人世茫茫,人生若梦,无乐可寻,无路可行。除非一醉黄昏,或可消忧。不然无时无地不苦闷。此种厌世思想,与佛家相合。

唐圭璋《唐宋词简释》:此首由景人情,写出人生之烦闷。夜来风雨无端,秋声飒飒,此境已令人愁绝;加之烛又残,漏又断,伤感愈甚矣。“起坐不能平”句,写尽抑郁塞胸,辗转无眠之苦。换头,承上抒情,言旧事如梦,不堪回首。末两句,写人世茫茫,众生苦恼,尤为沉痛。后主词气象开朗,堂庑广大,悲天悯人之怀,随处流露。王静安谓:“道君(指宋徽宗)不过自道身世之戚,后主则俨有释迦、基督担荷人类罪恶之意。”其言良然。

参考资料:

1、杨敏如.《南唐二主词新释辑评》:中国书店,2003:85-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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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

    李煜(937年8月15日―978年8月13日),唐元宗李璟第六子,初名从嘉,字重光,号钟隐、莲峰居士,徐州(今江苏徐州)人,南唐末代国君。北宋建隆二年(961年),李煜继位,尊宋为正统,岁贡以保平安。开宝四年(971年)十月,宋太祖灭南汉,李煜去除唐号,改称“江南国主”。次年,贬损仪制,撤去金陵台殿鸱吻以示尊奉宋廷。开宝八年(975年),李煜兵败降宋,被俘至汴京(今河南开封),授右千牛卫上将军,封违命侯。太平兴国三年(978年)七月七日,李煜死于汴京,追赠太师,追封吴王。世称南唐后主、李后主。李煜精书法、工绘画、通音律,诗文均有一定造诣,尤以词的成就最高。李煜的词,继承了晚唐以来温庭筠、韦庄等花间派词人的传统,又受李璟、冯延巳等的影响,语言明快、形象生动、用情真挚,风格鲜明,其亡国后词作更是题材广阔,含意深沉,在晚唐五代词中别树一帜,对后世词坛影响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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